文明校园
您的位置:首页>校 园>文明校园 >碧云蓝天下的回忆||管中创建文明校园“新时代好少年”——程紫陌

碧云蓝天下的回忆||管中创建文明校园“新时代好少年”——程紫陌

2018-12-13

程紫陌,出生于2004年11月19日,现系管道局中学初二(6)班的学生。自诩为“乐之者”,对任何事物都会谨以求索,且兴趣爱好广泛,喜欢围棋、阅读、天文、计算机等。相信“只要对一个东西狂热,总有一天会找到答案”。


所获得荣誉

2018年第二季廊坊市新时代好少年。


2017-2019学年历次“学习标兵”。


“语文周报杯”第十三届校园写作大赛二等奖。


2018-2019学年数学百题竞赛一等奖。





碧云蓝天下的回忆

(作者:初二六班程紫陌)

那时没有迫人通宵达旦的作业,也没有令人焦头烂额的月考。夏日的曙光从漷小路旁葱郁的树木中筛过,透进车窗。又紧张,又激动,我强撑着睡意,往前方看去。车子上了高速,下了五环,驶过了一座古色古香的收费站,终于在T2航站楼前停下。


我在机场里茫茫然地跟着人潮旋转,打量四周,一切似乎都没有变。


而我又将开始一段异国之旅。

1

波士顿,美国东海岸一个宜人的城市。


记得我在第一次手术后住的那条路叫Kent St.。从机场出来,在波士顿颠簸起伏的道路让我头晕眼花之前,汽车已停在了一座别墅前面。那是医院给病人家属提供的住处,据说是一位老奶奶捐出来的。屋前的大道两旁都是各色的别墅,它们沐浴在斑驳的树影中,延伸到视野尽头。屋后呢,低处有一条地铁的轨道,但被埋在葱郁的植物中,难觅踪迹。只有隐约的铁轨声提醒着你草木深处还有一座现代工程。


有时候,松鼠、浣熊不知从什么地方出来,来到门前,警惕地张望一下,便一溜烟没了影。


后来,我们住到了不远处的Autumn St.。那是一栋砖红色的五层楼房。对面有一栋停车楼,墙上爬满了爬山虎。夏天之时,一墙翻涌的碧浪;冬天之时,便成了一张褐色的大网。


有时,我们忘带了门禁卡,在楼下徘徊好久。屋里面可能只是一个素未谋面的工作人员,看到之后便赶忙走来,把门拉开。我们用蹩脚的英语不住感谢,之后却总是又犯同样的错误。

2

从住处步行不到二十分钟,便到了儿童医院。这明明应该是一个所有人都行色匆匆的地方,却还是会有人玩那踩上去会发出音符的台阶,还是有人会去看那台有趣的小球机械装置。一年年来到这里,我也会对那些运动着的小球研究上好一会。只是感觉每一次来,总觉得这里又有什么不太一样了。


那些医生我到现在竟不太记得了。还是问了父亲,才想起来骨科大夫叫劳伦斯。


他的办公室装潢古朴,一面墙上有一面四行四列方格的架子,每一个隔间里都摆着一只头骨。只有第一个上面写着“normal”,其他的要么面目狰狞,要么奇形怪状。我不敢把目光在上面停留太久,转向看看其他三面墙。上面都摆着一幅幅精致的风景画,柔和的色彩与那面架子形成了鲜明对比。办公桌上摆着各种不知道用途的小玩意,嗯,现在想来这分明就是一个魔法师的工作室嘛。


给我做康复的是一位女医生。金发碧眼,胖胖的,爱笑。


她每次看见我都很高兴,用抑扬顿挫的音调教着我哪些动作应该怎么做。看我做得很好,她转过身坐着,面对我的父母。大概是交代了一些事吧?但是她的表情分明严肃了。父亲在一旁一边拿着还没来得及关闭录像的手机,一边把眼睛睁得大大的,不住地点头。我在一旁愣愣地听着,又听不懂。盼着这次课程结束,回到住处之后却又无聊起来。父母提醒我没事多按照医生说的锻炼,那时的我却听了一遍又忘记一遍。

3

大概是一五年,我们一家在波士顿度过了中秋,恰逢北美月全食。我和母亲早早来到外边等待。刚刚发现月亮不太圆了,两个人便兴奋地拿出手机拍照。可往往手机再望望月亮,手机里却还是一轮亮白色的圆月。


月亮越升越高,点燃了停车场一墙爬山虎的万盏银烛。月亮却被黑影越吞越小。母亲催促我回房间睡觉了,我又看了一眼这残月,心里还是兴奋得难眠。第二天,我惊喜地发现月亮竟然还挂在西边的梢头,黎明中一轮淡淡的圆月,仿佛从没有缺过一点。


不过,现在想想,外国的月亮就会更圆吗?


不久到了国庆。这时同学们都在盘算着怎么度过漫长的七天吧?而我又在哪里呢?那时我想到这里,突然大喊了一声“我要回家”。之后便哭着死活要求马上就乘飞机回到家里。恨不得有一种瞬间移动的魔法,不再让我在这里浪费任何一秒。只是哭也哭了,喊也喊了,必然是无果的。一夜之后,也忘得一干二净。


这是我第一次感到想家吧?回忆着,心里只想到一句:

蝴蝶梦中家万里,杜鹃枝上月三更。

           4


一六年三月,再赴波士顿。二十五日抵达,高烧。当时几乎每隔十分钟就量一次体温,二十八日即将手术,如日程延后,不堪设想。


或许老天眷顾,二十八日凌晨,烧退了。急忙赶奔医院,推进手术室,又是一片混沌的四个小时。


在病床上趴着的几天里,我不敢说我十分清醒。只是浑身不自在,后背还会痛。每次侧身都伴随一次呕吐,但那时我却瞥见了病房小小的窗子中,楼影间飘起了雪花。纷纷扬扬的,隐在亮白色的天空中,又现于灰色楼房的映衬下。我看着它们,它们只是匆匆飞过。


春日才绽放的花朵,枝头都缀满了千朵万朵的雪花。鲜艳的红配上了淡雅的白,似少女纯洁而羞涩。路上车辙不到的地方,路旁的老楼顶上也堆满了白雪。


看了母亲从外面带回来的照片,突然感觉,在有些昏暗的病房里,外面的雪给心里添了几分宁静。

5

还记得在那些日子里,我们和母亲常去河道散步。那其实就是一条河,与两岸的道。河面上总是倒映着天空,岸上黝黑的橡树和雪白的桦树,都在河岸边微微俯首。


岸边有野鹅呀,灰色间着黑色,它们三五成群,在岸上漫步。或许会有几只冲上河道尽头的马路,但是车见了它们,就会跟见了行人一样地避让。


河道两岸的路材质一样,宽度相仿,只是一侧新,一侧旧。对岸的老路,有百年的历史了。从新路那边走过河上的桥,脚下的路突然变得斑驳。野草和泥土奋力拥上路面,道的边缘好像撕过的纸一般,是锯齿状的。


但再看看周围,橡树和桦树依然葱郁,野鹅依然悠闲自在,水面依然平和如镜。仿佛你待在原地已经过了数十年的光阴,路面已经开始开始被自然占领,但自然却依然如故。


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,还是芬威球场旁的绿地。


最大的一块草坪,简直是野鹅的天下。数了一数,竟超过了一百只。记得有一只野鹅不知怎么的少了一只脚。走起来只能勉强蹦哒。但是看那伤口明显已经愈合许久,远远望去,它和别人也没什么不同。为什么独那一只给我的印象那么深呢,我也说不出来。


往树木深处走,左拐右拐,便又得一空地。空地旁有一个柳树。大概几百岁了吧?五六个人围不过来的。其实要说围也难“围”,它的树皮一层层剥落,已经在周围形成花瓣状了,还有一个大树洞在其间,这要认真算起周长来,可难算。


靠着柳树是一座大二战纪念碑,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名字。周围有分立了四座小的。五座纪念碑围绕一个中心,庄严肃穆。


卧躺在一座纪念碑旁,看似水的微风吹拂着周围的树木,那树叶间也泛起细浪,湖边的芦苇微微摆动。一只野鹅钻进芦苇,不见了踪影。不一会,芦苇背后的水面上,一只野鹅振翼而翔,惊起一层层涟漪,不断向前方延伸而去。


我们常常就在一块纪念碑平坦的基座上度过一个下午。父母给我做康复训练,而我却在欣赏美景。


不觉间晚风在西天燃起彩焰,原来一天就这么过去了。


一天天也都这么过去了。

6

还记得最开始,我们转机到底特律,才能到波士顿。后来底特律破产了,我们又转到芝加哥。再后来啊,终于有直飞的飞机了。那时飞机上也只有空空的椅背,现在也全部装上小电视了。最初去医院路上必经的工地,也已经盖成高楼大厦了。


那碧云蓝天下的一个个午后,也已经渐渐离我远去了。


爬山虎,野鹅,纪念碑,还有那颗柳树,你们还好吗?


我已经渐渐长大了,你们大概还是老样子吧?


如果我还能回来,你们会等着我吗?

 

我想你们了。






6